老師的工作是「教書」和「教人」,這真是世界上數一數二最勞心又勞力的工作了,而且不論怎樣的學生,都有讓人傷神的時候:乖巧體貼的學生,有時候會讓人心疼他的太過懂事、你會捨不得他離開;不受教的學生,你會恨鐵不成鋼地氣他。這兩種情況都很傷神。

  以老師為志業最迷人也最麻煩的部份是,對於和學生有關的一切事情,無法完全沒有個人感情,無法全然只是公事公辦。不論是為他高興、為他生氣,其實都是一件很累的事。對於講不聽、不受教的學生就更不用說了。不過,當感到疲憊無力的時候,想想至聖先師的景況,其實也能稍加自我安慰。

  論語˙公冶長:「宰予晝寢。子曰:『朽木不可雕也;糞土之牆不可杇也。於予與何誅?』」(宰予大白天睡覺。孔子說:「腐爛的木頭不堪雕刻,糞土的牆面不堪塗抹粉刷!對於宰予這樣的人,還有什麼好責備的呢?」)

  原來連中國最偉大的老師,也有大動肝火、且無法改變的學生呀,而他認為對宰予說再多也沒用得原因是出在本質,腐爛的木頭即使技巧再高的藝術家也沒辦法雕刻它,糞土的牆面再怎麼粉刷還是難掩臭氣,就如學生,如果根本就不受教,再有愛心、再有教育熱誠,或者再嚴格的老師,也是無用武之地的吧。

  如果孔子是中國最偉大的老師,那耶穌應該是西方公認最偉大的老師了吧。他曾講過撒種的比喻:有一個農夫出去撒種,結果種子有落在石頭地上的、有落在路旁的,最後只有落在肥沃的好土裡的,發芽、成長、結出六十倍、百倍的果子來。從這個比喻我想到,老師在班級裡,對於每一個學生的教導、訓勉、期望都是一樣的,但有些學生的心像石頭,種子進不去、陽光、水份也都進不去,結果,終究只是臭石頭一塊。但有些學生的心像是柔軟肥沃的好土,種子進去了,水分、陽光都願意接受,於是發芽、茁壯、成長,最後終於能有美好的成果和收穫。

  希望每個同學的心都是好土,是值得別人花心力翻土、撒種、灌溉、施肥、噴灑農藥的好土,這樣,師長們花在你們身上的精神,才不會是白費力氣。而當老師再也不想講你、糾正你的時候,可能要反省一下,你在別人心目中,是不是變成像朽木、糞土之牆一樣不堪造就的人了呢?那樣的材料最後只能丟到垃圾桶裡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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